抽屜
我們每天幾乎都要面對抽屜,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,打開抽屜的時候會看到什麼?是你們熟悉的日常用品,還是一些你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東西?
我有一個朋友有過這樣的經曆。
我的朋友名字叫做阿諾,長著一身非常發達的肌肉,平常走路都虎虎生威。
那次他到一個叫做建東村的地方看望一個我們共同的朋友,似乎是叫這麼個村名,因為那裏,我也只去過一次,而且已經有段時間了,我記得不太清楚。
反正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他要去那個地方看朋友,並且當天在朋友家裏過了夜,我也去過那人家,很普通的農家樓房,唯一稍微的古怪的地方就是那房子坐落在半山腰,旁邊還有很多破敗的老房子。
不過對于城市長大的阿諾來說,這樣的生活還是第一次體驗,特別是那滿屋子亂跳的松鼠,好幾次阿諾都想撲過去抓著幾只玩玩,每次他朋友都拉住他,然後異常冷靜的說:如果你不要手指了,你去抓吧,松鼠一口可以咬斷你的腕骨!
我記得在他們家的樓房旁邊有一撞半倒塌的平房,我進去過裏面,到處都是蜘蛛網,在角落裏還堆滿了破舊的家具,看起來都很有點年份了。在大梁上面還掛著三張老照片,很髒,具體什麼樣子看不太清楚,也不大記得清楚了,不過他朋友那次說起過,說那其中一張應該是他的奶奶。奶奶沒有熬到建新房就死了,而建了新房也就把老平房這麼荒著,照片也就一直掛在那裏,誰都沒再去管了。
“你不喜歡你的奶奶嗎?怎麼不管它的照片了?”那次我問。
可是朋友頭都不抬,拉著我邊走出那平房邊說:“都已經死了,管不管都是一樣的,不是麼?”
阿諾說他也進去過那間平房,我相信,因為每次走近那房子的時候總會有一種發寒的感覺,讓人產生很強的好奇心,可是阿諾說他沒看到那照片。我想了想,以為應該是他朋友把那照片收起來了,不管怎麼說,那總是他的奶奶啊。
于是繼續催促阿諾說那次的經曆。
“其實剛開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,奇怪的事情是從那天傍晚的時候開始的。”阿諾想了想,似乎再決定要不要和我說。
傍晚,我想了想,居然發現自己對那裏還有印象,准確的說是對那裏的傍晚還有印象:傍晚,傍晚來的時候,因為是在半山腰,所以太陽剛降過山頂,天馬上就黑了。而那天傍晚,就在天一下的時候,朋友的爸爸媽媽突然在黑暗裏出現,滿臉微笑的走到家裏燒菜招待我,朋友說他爸爸媽媽下班回來了。可是我當時的感覺卻很奇怪,因為不知道是由于天突然變暗的原因還是什麼,我總感覺他的爸爸媽媽是在天黑的一剎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,並且,他們的笑,讓我感到有點冷。
“對,對,就是冷,我剛看到他的爸媽的時候,我的感覺就是冷!”阿諾迫不及待的說。
“然後呢?”
“然後,然後我們就一起吃飯,他的爸媽還不停的給我夾菜,吃完了飯,我和他就去看電視了,看完電視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夜了,我聽到下面廚房還再發出奇怪的響聲,于是就叫朋友和我一起下去看看,結果朋友拉住我就走回他的房間說:‘別大驚小怪了,他們喜歡在廚房到很晚才上來睡覺的。’‘你爸爸媽媽睡哪個房間?’‘那!’朋友指了指,那是剛好和朋友的房間相對的一個房間,在很長的走廊的另一頭。朋友關上門,可能是門鎖不好或者由于太用力的原因,門沒關好,而是掩著,留了一道門縫,剛好可以看到幽長的走廊,于是我在和朋友聊天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看著那走廊。”
我也記得那走廊,很長的走廊,兩邊分別是那朋友和他爸爸媽媽的房間,走廊上沒有燈,但是卻在一邊出了一道很小的窗,所以一到了晚上,如果外面有月亮,才能借著微弱的光芒,看到一點點輪廓,而更多時候則是什麼都看不到的。
“你,也還記得那走廊吧?很長,很長的走廊,我一直在那透過門縫看,總感覺那裏有什麼東西。下面廚房的聲音一直響了很久,而朋友說著說著,忽然臉色也變了,他盯著我看了很久說:‘你看了很久,看到什麼了嗎?’我說:‘沒,我沒看什麼,你繼續說。’他想了想,關上了燈,說:‘不再說了,時間也不早了,睡覺吧。哦,對了,別,別打開那個抽屜。哦,還有別去關門。’我看到朋友的手指指了一個很破的櫃子上的一個抽屜,當時也沒有多想,于是也躺到了床上,准備睡覺。可是下面的怪聲音還是一直在響著,吵的我根本睡不著,可奇怪的是朋友卻好象什麼都聽不到,一會就睡著了。漸漸的我感覺那聲音越來越響,並且刺的我的耳朵越來越疼,就在我受不了想起身打開燈的時候,那聲音忽然沒了,就這麼沒了,毫無預兆。這時候我又不自覺的盯著那門縫看了起來,總感覺外面好象有什麼動靜。我下了床,走到門口,想把門關上,可是那門居然怎麼都推不動,好象有什麼東西在那擋著那道門,于是我湊近了門縫想看個清楚……”
阿諾說到這裏的時候,忽然打了一個寒戰,然後看著我說:“你也去過他家,你是不是,是不是也想去關上,關上過那門?”
是的,我也看過,我懷疑那應該也是一個同樣漆黑的夜晚,我記得那天我也是那麼小心翼翼的走近了那門,可是那門怎麼都推不動,總覺得外面有什麼東西擋著。
阿諾添了添舌頭繼續說:“于是,于是我好奇的慢慢湊近那門縫想看個究竟…..”
“你看到什麼了?”
阿諾苦笑了下,說:“沒,沒看到什麼,只看到四只同樣好奇的眼睛豎豎的排在那裏同樣好奇的看著我!”
然後我就醒了,渾身冷汗,我摸了摸自己的臉,才發現原來剛才只是一個夢。天快亮了,可以模糊的看到房子裏的東西了,可是我伸手一摸,朋友卻不見了。我的回憶被阿諾的話打斷了。
“可是我伸手一摸,朋友卻不見。”阿諾長長的吸了口氣,繼續說,“這時候,我看到了那個抽屜,朋友叫我不要打開的抽屜。于是我走了過去,一點點,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打開,可是我的手已經拉住了那抽屜了,我告訴自己,不要打開,可是,可是我還是一點點的拉開了那抽屜……”
阿諾忽然焦急的問:“你,你那次看到了什麼?”
我?我仔細的想了想,可是我的對這件事的所有的記憶就到此為止了,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來。
那天,我也是那麼一點點的拉開了抽屜,可是,可是我到底看到了什麼?
“你想不起來了?”阿諾小心翼翼的問。
我說是的。
阿諾忽然詭異的笑了笑,說:“那,讓我來告訴你吧。其實那天你拉開抽屜的時候,你看到的是——我!哦,還有他奶奶和他!咯咯!這聲音,還熟悉麼?”
阿諾朝我後邊指了指,我的確又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,那在朋友家廚房裏出現的古怪的聲音。忽然之間無數了畫面沖擊著我的視網膜:
朋友的爸爸和媽媽剛回來的時候微笑著問我怎麼會忽然想到過來玩,當時我笑著說是朋友帶我來的,然後他們的笑馬上就僵硬在臉上,讓人心寒的那種僵硬。
我湊近門縫真的只看到四個眼睛,只有眼睛,就那麼血淋淋的掛在那裏!
當時我就瘋狂的跑下樓梯,卻在廚房裏發現了朋友爸爸和媽媽的沒有眼睛的屍體,那屍體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,而屍體旁邊,還趴著三個血淋淋的人興奮的咀嚼著,發出古怪的聲音,其中一個就是我在破敗的平房裏看到的那張舊照片上的朋友的奶奶。
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跑出那房子,怎麼跑回了自己的家,哦,對了,我終于想起來了,那次,我走進老平房的時候,看到的三張模糊的老照片上的人,分別是:阿諾、他朋友和他朋友的奶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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